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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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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兩匹馬蘇瑪怎麽可能不熟,一匹叫追天,一匹叫逐地。

在原著裏,魔教教主把這兩匹馬帶回來時,說這兩匹馬不服管教、野性難馴。

百裏驍不顧眾人勸阻執意要這兩匹馬,卻差點被摔成重傷。

龔叔見之大驚,驚慌失措地要找大夫。

百裏驍默不作聲地站起來,一瘸一拐地走向兩匹馬。和它們耗了兩天兩夜。

從此以後,兩匹馬對他心悅誠服。

這兩匹馬出現在這裏,那不就說明百裏驍已經來到了沛豐客棧!

蘇瑪剛想往回跑,但看見了地上的馬草,猛地想起來。

她現在已經是個小二了。對方一時半會也跑不了,她有充足的時間攻略對方,幹嘛這麽著急回去?況且馬還沒有餵完,對方問起來她也不好推脫。

於是她撿起地上的馬草,抖了抖上面的土。

兩匹馬正假寐,這微小的動靜卻讓它們猛地擡頭,謹慎地盯著她。

她拿出馬草在兩匹馬面前晃了晃:“追天、逐地,吃飯了!”

這還是除了百裏驍之外,第一次有陌生人叫它們兩個的名字。兩匹馬看了她一會,似乎看她沒什麽威脅,於是乖乖地低下頭。

她對著兩匹馬做了個鬼臉。想來她人美心善,被這兩個家夥踩死還要心胸寬廣地餵它們兩個吃飯。

她把草料放到馬槽裏,剛想回去,但看到後面的馬車,內心突然一動。

這輛馬車被風雨洗刷,此時邊角的血腥全然不見,依然無比奪目。任誰都無法知道它的輪下碾過多少生命。它靜靜地停在哪裏,和這粗糙的後院格格不入。

這樣奢華的馬車,任是誰都對裏面的情況無比好奇。原著裏,女主就徐思思對這輛馬車肖想了好久。

當三人出了沛城之時,她嫌棄騎馬太累,於是央求百裏驍可不可以上他的馬車。

徐思思雖性格刁蠻,但從小於蜜罐長大,撒起嬌來得心應手,即使是情場浪子的男主都無法拒絕,立刻要求百裏驍敞開車門。

當時他什麽都沒說,只是看了她一眼。

只是一眼,徐思思就被嚇得馬上閉上了嘴,再也不提此事。

那時百裏驍已經心悅女主,卻仍不肯為她優待,性格冷漠可見一斑。

趁著兩匹馬吃得津津有味,蘇瑪拍了拍手上的灰,看周圍沒人偷偷地從後面爬進車廂。

車內和她上次看到的並沒有什麽不同,一想到這麽寶貝的馬車還不是被她肆意地進出,她就得意地滾了一圈。

“讓你不讓我上馬車,讓你壓死我!”

天道本想繼續裝死,看她如此囂張,不由道:“爾且慎之,其見定會殺爾。”

蘇瑪滾得臉頰暈紅,聽它說話頓時沒了勁頭:“放心,他怎麽會殺我。”

她坐起來,開始給它頭頭是道地分析:“百裏驍雖然是個大反派,但他前期並不濫殺無辜,他有仇必報,但不睚眥必報。況且,我只是一個店小二,即使被發現了也不會和我計較。”

原著裏,百裏驍雖然是個反派,但在前期也算得上是另類的“正人君子”了,別人傷他一分,他必還十分。別人不傷他分毫,他也不會濫殺無辜。

若不是後期......又怎會心性大變?

正是利用這一特點,她才化作店小二,準備潛移默化地蠶食他的心。

說完,她跳下車來,歪了歪脖子,松了松筋骨。

接下來,她就要真正地攻略了。

雖是清早,但客棧之內早已有人陸續地坐在下面吃早點。門外有新來的旅客,聽說客棧客滿,抱怨地走開。

蘇瑪剛一邁進大堂,就看到門外有一梳著雙螺發髻女子,一襲紅裝熱烈似火,眉宇間略有英氣,手拿長鞭甩得烈烈作響。

她腳下有一獐頭鼠目的男子被抽得哭爹喊娘:

“哎呦!大小姐!我錯了!小的錯了!小的再也不敢冒犯您了!”

那女子一腳將他蹬開:“手腳再不幹凈,小心你的手!本大小姐的臉是你能摸的嗎?”

男子哭著求饒,狼狽逃竄。

女子旁邊的棕衣男子撓了撓眉心:“罷了,不要和這等狗輩生氣。”

他一襲短打,嘴角含笑,說話時眉眼跳脫,活似經常在煙花流連的浪子,卻掩蓋不住眉宇的軒昂正氣,眼中的精光閃爍。

“我怎麽不能生氣。”紅衣女子柳眉一立:“本來以為這個地方有什麽神劍,神劍沒遇到卻遇到個登徒子!”

“神劍”二字一出,大堂頓時一靜。

蘇瑪頓時明白,這二人不正是男女主,葉鳴與徐思思嘛。

徐思思乃是官家女兒,但從小對江湖向往,學了不少三腳貓的功夫,在嫁人之前不堪忍受,連夜逃婚。本想著天高任鳥飛,以後行俠仗義,快意江湖。但沒想到路遇一采花賊,差點遭了秧。

幸好葉鳴偶然路過及時救了她。這本是一出英雄救美的故事,如果事情順利兩人也是一對神仙眷侶。

可惜葉鳴性格跳脫,花言巧語讓徐思思難以交心,只好把好感壓在心裏。兩人反而成了歡喜冤家。

兩人聽說這裏有神劍的消息,於是湊個熱鬧相伴而來。看衣著風塵仆仆,也是剛到。

蘇瑪又向四周看了一圈,如今這大堂除路人外只有男女主,百裏驍此時應該與他們相識,卻不在這裏,難道是在樓上?

她下意識地擡頭,卻聽從大堂傳來一聲呼喊:

“那個圓臉的小二,過來!”

圓臉的小二?這裏的小二除了她還有哪個的臉有她圓?

蘇瑪無法,只好把東西往懷裏一塞,再把毛巾往肩上一搭:“來嘞!”

她笑瞇瞇地來到男女主的桌前:“客官要點什麽?”

徐思思看起來餘氣未消:“有什麽來什麽。”

“不用聽她的。”葉鳴翻了一下餐牌:“來兩盤包子一壺酒。”

“好嘞!”

蘇瑪應得勤快,給他們倒了兩杯茶,剛想轉身就聽感覺周身一靜。似有人被點了穴道,皆是向上望去。

蘇瑪回過神,這才聽見,原來有人說了兩個字:

“出去。”

這兩個字清清冽冽,卻擲地有聲,那聲音如同雨擊重鼓。讓人精神猛地一震。

接著,只見的房門一響,一個胖得見眉不見眼的小二端著飯菜屁滾尿流地爬出來:

“客官,小的錯了,小的再也不敢打擾您了!”

此人正是小二大山。

擦桌子的小凳子撇了撇嘴:“讓你天天搶功勞,活該!”

蘇瑪的心臟用力一跳。她認得這個聲音,如此清冷無情,不是百裏驍還能是誰?

卻不知大山哪裏得罪了他,讓他轟了出來?

她這邊想得出神,忘了手上還給人倒著茶。

“小心!”

蘇瑪下意識地低頭,就看到葉鳴握著她的手腕向上一擡,笑道:“小二哥想什麽......”

話說到一半,看著她的臉,停住了。

蘇瑪沒在意他的異樣,趕緊收回手,接著趕緊:“客官,小的眼瞎,差點燙了您,您別介意!”

葉鳴畢竟是男主,即使受瑪麗蘇光環的影響,但蘇瑪無意勾引,他也就很快回過神來:“無礙。以後多註意就好。”

蘇瑪討好一笑,她擦了擦桌子,想了想問:“二位可是認識樓上的那位客人?”

“樓上?”徐思思問:“哪個?”

“就是那個剛才發脾氣的。”

“白瀟啊。”徐思思回過神來。她雖然心直口快,但也並不是全無戒備,於是挑眉看向蘇瑪:“你怎麽知道我們兩個認識他。”

蘇瑪:“剛才那位客人發脾氣。我看您二位似乎會心一笑,想必即使不相識也應該有所了解。樓上的小二冒犯了客人,小的得代他賠罪,想著問問您二位,也好有個準備。”

徐思思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些,她似乎想起什麽,皺了皺挺翹的鼻子:

“你說的是白瀟?我們在路上遇見過,但沒說兩句話。他這個人啊......怪得很。”

蘇瑪看過來,葉鳴見這小二有些討喜,於是勾唇一笑:“白兄性格冷淡,不喜人近身。我曾提醒過徐姑娘,但她不信。

偏偏想要摸一下他的馬,卻差點被他的馬踢傷。”

說到此處,徐思思的臉難掩怒氣:“他絲毫沒有感到愧疚,還冷著臉不讓我靠近。”

又羞惱道:“還從來沒有那個男人敢這麽對本姑娘。”

蘇瑪明白,這幾個人應該是剛認識不久。

百裏驍也如原著一樣,化名“白瀟”跑來沛城,且前期對女主不假辭色,毫不憐香惜玉。

葉鳴看蘇瑪沈默,以為她害怕,於是低聲勸告:“小二哥,白兄性格冷漠,你要是與他打交道需多加小心。”

蘇瑪想,能不小心嗎,她上次都丟了一條命了。

不過這次她有備而來,她可不怕他。

蘇瑪走後,徐思思不滿地對葉鳴撅起嘴:“你剛才為何看他看得如此入神?”

葉鳴給她倒了杯茶:“小二哥長得討喜,不由多看兩眼。”

徐思思想到蘇瑪滿月般的眼睛,也不由得道:“確實討喜。”

她看了一眼葉鳴,心想只是看一個男人罷了,這次就先放過他。

兩人對視一眼,皆不自在地咳了一聲,轉過頭去。

蘇瑪把菜名告訴小凳子,接著迅速地沖上樓。

樓上,大山似乎沒回過神,哆哆嗦嗦地扶著樓梯下樓。

看蘇瑪興沖沖地跑過來,以為對方要嘲諷自己,頓時挺直了腰板:“你來幹什麽?來看老子的笑話的嗎?”

蘇瑪心想,我哪裏有心情看你的笑話。她走過去,問:“剛才是怎麽回事,他怎麽突然發脾氣了?”

“你問這個幹什麽?”大山高高地斜眼。

蘇瑪道:“幫你收拾殘局啊。”

大山邊扶著樓梯邊嗤笑一聲:“什麽殘局,這裏沒你的事,趕緊回去端菜去!”

“怎麽沒我的事?”蘇瑪湊過去:“同事一場,你的事就是我的事。”

大山不屑地推開她。

蘇瑪見他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,於是為了表示友好,想上前摟上他的肩膀,但礙於身高和體型的差距,也只能抓住對方的胳膊:

“你看見後院的那輛馬車沒?”

之前還沒有察覺,靠近了才發現她身上有若有似無的香味,直往人鼻子裏飄。

大山不知不覺心臟慢了一拍,說話也不利索了:“廢、廢話,那還是我讓你去餵的馬呢!”

“這不就得了。”她鄭重地道:“那麽奢華的馬車,連官老爺都沒那麽大的排場吧,這屋裏的主人非富即貴,你剛才得罪了他,他萬一報覆你怎麽辦?”

“不能吧。”大山否認著,臉上卻有掩飾不了的焦慮:“這種大人物會跟我一個小二過不去?”

“誰知道呢。”蘇瑪毫無羞愧地向百裏驍的身上潑臟水:“也許他就是睚眥必報呢?他這麽大的人物,一句話可能掌櫃的就把你的工錢扣沒了。”

大山被嚇到了,不自覺地向這個他一直看不上的小矮子求救:“那怎麽辦?”

蘇瑪道:“那你就要告訴我他為什麽生氣。”

大山撓了撓頭:

“我奉掌櫃的命令給這位公子送吃的。一敲門進去他頭都沒擡就讓我出去。我以為是菜不和口味,於是就問他喜歡吃什麽、喜歡喝什麽酒,咱們客棧裏的酒在沛城乃是一絕,廚房裏的大廚也是從京城高價請回......”

“行了行了。”蘇瑪聽這一會兒就覺得不耐煩了,怪不得百裏驍讓他滾出去。

想來這人是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。

大山想到屋裏面人的氣勢,還有隱隱的尿意襲來,他看向蘇瑪,聲音有些委屈:“你是沒看見他的人,他都沒看我一眼,兩個字就差點讓我嚇尿褲子。小桌子,你說怎麽辦?得罪了他掌櫃的會不會扣我的工錢?”

她想了想,此時百裏驍舟車勞頓,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。大山打擾了他,她此時再進去豈不是觸他黴頭?

但是轉而一想,這又是個好機會。機會是不等人的,於是她對大山道:“你先把東西放下,拎上一壺茶來。”

大山狐疑地看著她,但嗅著她身上的香味,也就迷迷糊糊地去了。

片刻,他拎著茶過來。蘇瑪早已經打好了一盆水等他:“你站在這裏不要動。”

大山看她如此鄭重,不由得點頭。

蘇瑪一轉身,大山看她身後竟然掛著一根稻草,於是道:“小桌子,你.....”

蘇瑪回頭,對他“噓”了一聲:“不要說話。”

從窗縫裏漏出的屬於朝陽的紅光灑在她的眉目上,她嘴角一彎,竟如此靈動。

大山一時看呆了

窗外樹影婆娑,門內半點聲響也無。

蘇瑪回過頭,站在門前。這一瞬間,心靜得可怕。

天道問:“爾竟不怕他。”

“都死過一次了,還怕什麽。”

說著,她端著水,高喊一聲:

“公子,掌櫃的讓我給您送洗漱的水!”

說完,也不管對方答沒答應,推門就入。

作者有話說:更新時間改到晚6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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